【牛项龙女纪(寻秦记同人)】(第六章 分楚)

               第六章分楚
  「铮!」
  一支劲箭飚射入林,在接连击断了两根松枝,震落大簇积雪后,方去势不减
的追上猎物,将一只大鹿钉倒在雪地上。
  「玄帅神射!」
  十余名从骑一齐轰然叫好。
  这般的劲射之术,即使放眼天下,能与之一较的也不过五指之数,而且能在
这般的特殊时刻与地点,射倒这样一只大鹿,这实是与周武王伐纣时的「白鱼入
舟」一般,有着近乎于天命归属般的象征意义,又怎能不让这些亲卫欢呼振奋。
  仲孙玄华洒然跃下马背,将长弓塞入马背上的革囊,他身穿一袭朱色轻甲,
外披黑色大氅,迎风拂扬,威武轩昂的体态,从容不迫的气度,自有一股傲凌天
下的雄姿。
  此地乃是秦岭之侧,隶于韩境之内,虽是时至深冬,天气霜寒,积雪铺地,
然而长流不休的水却没有结冰,水气由河面升起,凝结在河畔的松枝上,成为银
白晶莹的「冰挂」,蔚为奇观。
  忽见一骑黑马驰至仲孙玄华的身后,骑士以优美轻盈的姿态跃下马来,却是
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绝色佳人,娇声笑道:「玄郎不高兴么?伊阙之战之后,天
下皆称你为当代『军神』,声名尤胜白起李牧,而今三晋束手,秦人重创,楚人
纵不能破,也不过是偏安之局,能一扫六合,开创新天下者,舍你其谁?」
  然而不知为何,仲孙玄华却好似无动于衷般,沉默了片刻,方淡淡道:「开
创新时代的圣人,圣人,我仲孙玄华……哈。」说到这里,他的两上却浮起了一
个古怪的表情,似是希冀,似是绝望,似是痛楚,似是欢愉,又仿佛夹杂着嘲弄
与自伤,极是复杂难喻。
  然而纪嫣然却仿佛比他本人更有信心的道:「玄郎你行事一向凌厉偏激,尤
喜出奇弄险,嫣然本对你颇为担心,须知恃智者易挫,总怕你会一朝失算,受制
于人,然而此次伊阙战后,嫣然却再不敢妄自揣测你,更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仲孙玄华哑然失笑道:「哦?我还以为当初在雅湖小筑时,嫣然就已经对我
『五体投地』了呢?」
  纪嫣然俏脸一红,跺足嗔道:「你这人总是没正形的,明明是天下最英雄的
人物,却总喜欢这些调调,还把嫣然也教坏了,明明知道不对,却还是情不自禁
钟情于你,不仅投怀送抱,受尽你的欺压,更要助纣为虐。」
  听到纪嫣然称他为「最英雄的人物」,仲孙玄华神情一愕,忽的大笑道:
「这可不敢当,现下的秦人可是称我为『屠夫军枭』,只怕当年的白起也不外如
此了。」
  纪嫣然面露愤然之色道:「真是毫无道理,坑杀那三十万秦兵,明明是廉颇
的主意,此人也真是倚老卖老,不过率了五千轻骑突袭秦营,战后便自居首功,
更要玄郎你为他背上骂名,还有韩闯和盛年,明明是他们自行其是,还暗通秦人,
妄图加害你才弄的败军丧国,韩魏两国却一口指责你陷害友军,还要对你下手,
所幸玄郎你及时调兵镇压,才把他们平息下去。」
  仲孙玄华露出复杂的神情,轻声叹道:「知我罪我,其唯春秋,又何须计较
这些呢?廉颇一世英名,尽毁在长平换将之上,对秦人的恨意足可体谅,倒是嫣
然你自邯郸来,不知赵人如何看我?」
  纪嫣然的俏脸上露出倾慕之色,似是感慨于仲孙玄华的气度,脸色也缓和了
些,柔声道:「知晓伊阙之战的结局后,赵人家家披麻戴孝,祭祀在长平死去的
父兄,对你和廉颇皆是感恩戴德,倩公主先前处境着实不易,自你走后,公卿军
方反对她的人不在少数,逼得她屡次辣手镇压,才勉强维持住局面,但此战之后,
朝堂风向却是一夜尽变,不但李牧廉颇等人皆转变态度,再无人反对她,更有人
主动提议要她尽快与你完婚,以你们的子嗣接掌赵国王位。」
  仲孙玄华冷笑道:「为利所趋罢了,赵国战后接连得了榆次、灵丘、上党等
旧地,更得了安邑、河内,势力大张,人心不足,既尝到了这般的甜头,又如何
能不为我所用,想在灭秦之战中再分一杯羹?」
  纪嫣然柔声道:「这才是嫣然最佩服你的地方,伊阙战后,秦人主力尽丧,
函谷亦不战而下,世人皆道你要趁胜进军咸阳,一举亡秦,秦人亦是惶恐不已,
却不料你竟能沉住气,取下函谷便不再进兵,转而经营韩魏之地,秦人称你为一
代军枭,然而在嫣然看来,你此举实已有王霸之度,天下之鹿,自此非你莫属。」
说到此处,她的一双美目已是迷醉地看向他,其中似有万缕柔情一般。
  仲孙玄华冷笑道:「伊阙之后,吕不韦威望大跌,实已无法服众,我若急攻
咸阳,不免逼的秦人压下矛盾,合力与我死拼,我若缓之,便可坐视他们内斗,
届时………」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却突然冷了下来,更流露出难以压抑的森寒与
刻毒,竟好似与秦人有深仇大恨,非要将其亡国绝种的模样。
  纪嫣然露出思索的神色,缓缓道:「那么玄郎你当初刻意纵放项少龙入秦,
便是因为他与吕不韦,以及秦人的太后、储君间都有着纷乱的关系,想要以他为
楔子,打破秦人各派系间的平衡吗?」
  仲孙玄华大笑道:「其实我只是想在面前狠狠肏干嫣然你一番罢了,事后觉
得就这样杀了他,他日回忆起来未免有些无味,于是便索性放他一马。」待到纪
嫣然再度玉颊生霞,作势欲嗔时方正容道:「不错,他恨我入骨,如欲复仇则唯
有借秦人之力,之后我更用乌廷芳来刺激他,他恨我愈深,行事便更趋极端,不
惜一切代价以求尽快上位,届时便不免要投身一方,且力求表现,如此不论他成
败如何,秦廷的平衡都会打破,内乱也会提前爆发,于是便正遂我意。」
  纪嫣然痴痴的望着他,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甜蜜笑容,柔声道:「干爹的预
测果然没错,你便是应星象而出的新圣人,天命注定你要代替周室统一天下,开
启一个新的时代。」
  仲孙玄华嘴角微弧,忽的笑道:「说起来项少龙也是个人物,当真不愧是他,
居然来了一招漂亮的借尸还魂,瞒过了我一年,如若不是对他的『小强运』有所
了解,只怕我还真被他瞒了过去。」
  纪嫣然讶道:「当初邯郸之变后,秦人中似有传言,项少龙刚到秦境便一病
不起,此后便少有他的消息,反而是管中邪与嫪毐两人迅速崛起,更远为出名,
依玄郎所言,难道……?」
  仲孙玄华冷然哂道:「皆因消息不便的关系,哈,嫪毐,不差,这算是另一
种形式的历史重演么?难怪连秦人的太后与寡妇清都难以幸免了,看来他的魅力
还真是不小。」
  纪嫣然微微垂首,轻叹道:「说起来嫣然是有负于他的,只是………」说到
这里,她忽的俏脸一红,不满的在仲孙玄华身上掐了一把,嗔道:「虽说异人必
有异处,可你这个新圣人委实太荒淫无耻了些,当初还非要在项少龙还有乌廷芳
面前和人家………」说到这里,她已是羞得脸色火红,再也说不下去。
  仲孙玄华大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况哪一次不是让嫣然欲仙欲死,
比平时更兴奋呢?」说着,他已是将纪嫣然抱入怀里,轻轻吻上她的小耳,双手
也背对着一干从骑,在她的娇躯上抚摸起来,同时笑道:「难得嫣然这么内疚,
那就让我在这里好好抚慰你一番………」
  纪嫣然又羞又气,忽得竟「噗嗤」笑了出来,哭笑不得的道:「算你吧,要
不是为了你的布局,早一天让天下复归太平,嫣然才不会……唔。」说到这里,
她已是娇吟一声,情不自禁的按住了仲孙玄华作恶的大手,柔声娇吟道:「不要
在这里……呜……来时的那个温泉……晚上……人家……好好伺候你……好了。」
  仲孙玄华放声大笑,放开了纪嫣然的娇躯,忽然间,竟迅速的从马背上取下
弓矢,弯弓如月,不知如何,一支铁箭已落到弦上。
  「铮!」
  下一刻,又一发劲矢已然激射入天,直贯云霄。
  凄厉的惨鸣中,只见一只翱翔于天空中的飞鹰斜坠而下,摔入林中。
  仲孙玄华脸上浮出一丝嘲意,锐利的目光森冷的逼视向广袤的天空,轻声笑
道:「天下,哈,天下!」
……
  一艘三桅大船缓缓停靠在汉水北岸。
  一名年方二十许,相貌粗豪横霸的贵族武士带头走下船来,很快,便有十余
名武士从船上拉下一架装饰华贵的马车以及数匹骏马,那名武士带头上马,已是
引导着马车向一旁的山道行去。
  此处距秦岭不远,车队行了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已进入山区,只见高涧流泉,
草木繁茂,气温亦逐渐降低,所幸没过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七八名前来迎接的武
士,服饰皆是齐人样式,叫为首的粗豪武士终于放下心来,心道老子终于没找错
地方。
  为首的齐人武士颇为客气,面带微笑的拱手道:「尊驾可是春申君上的七公
子黄战?玄帅恭候大驾已久,素闻公子剑术高明………」
  黄战急忙跳下马来,讪笑道:「玄帅面前,谁敢大言剑术二字?家父行前曾
有严命,在下此行至为机密,一将马车送到,便要立即回返寿春,玄帅的好意在
下心领,异日若玄帅来寿春做客,黄战定当尽地主之谊。」他的话语竟是出人意
料的谦逊和气,只把身后的一干家将看呆了眼,心道这个素来目中无人,横行无
忌的霸道公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只有黄战自己心中叫苦不迭,须知仲孙玄华此人行事狠辣也就罢了,可他偏
偏极喜欢反噬盟友,魏无忌、赵穆、韩闯等人皆是一代豪雄,都曾与他同盟,最
终却尽数死在他手里,个个下场悲惨,着实是把他父亲春申君黄歇吓破了胆,故
而此次虽迫于形势,不得不与仲孙玄华结盟,但他父亲却硬是不肯与之会面,甚
至不敢走出寿春一步,逼急之下,竟把他派来充当代表。
  他心中亦是惊惧无比,仲孙玄华不但在伊阙足足坑杀了三十万秦兵,被秦人
称为「屠夫军枭」,声名直追当初的「杀人王」白起,去年李园从邯郸归来,此
人文武全才,剑术更是冠绝楚国,就连他黄战也自认不如,却不料每提起仲孙玄
华,李园总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又恨又惧的惊恐神情,显是在其手中吃过极为惨痛
的大亏。面对这般可怕的人物,他又哪敢露出丝毫的骄狂?话一说完,竟是不待
对方拒绝,便急忙带着一干随从溜之大吉。
  齐人武士纷纷露出轻蔑的神情,却未曾挽留他们,却是一待他们离去,便赶
着马车继续向深山中行去。
  又行了一段道路,到达一段山壁之前时,却见为首的齐人武士翻身下马,跪
倒在马车之侧,恭声道:「请殿下下车。」
  一瞬之后,车内响起一道恬淡温雅的女声道:「有劳了。」片刻之后,只见
一位姿态娉婷,一眼望去便知是出身高贵的仕女轻移莲步,踩着他的背部走下车
来。
  她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深色斗篷,面上亦戴着一层朦胧的面纱,竟使人完全
认不出她的容颜身份,即便如此,却仍是难以掩盖她那纤秾合度,美不胜收的优
美体态,反而使人愈发好奇,那一层朦胧的面纱下,隐藏的到底是何等神秘而诱
惑的绝世容颜。
  她回过头去,看着黄战等人离开的方向,忽的竟轻声笑道:「我大楚无人,
让诸位见笑了。」她的声音娇美清脆,却又从骨子中透出一股坚强威严的韵味,
只使人丝毫不敢轻视,几名齐人武士俱是被其所慑,下意识的躬身还礼。
  她在一名武士的导引下前行了约百步,转过山壁,却见视野一阔,就在路旁
的山壁边,只见一道温泉从黝黑的花岗岩孔中涓涓流出,蜿蜒而下,汇入一个翠
绿色的清澈大潭,就好似一面天然宝镜般地嵌在一个石台上,阔约一丈,其上热
气腾升,云雾缭绕,四周林木茂盛,雪峰环抱,竟有如仙境一般。
  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之顶,却见分穿红白宫装的两名绝色丽人,各持琴箫,
正在悠然合奏,其声清美婉转,情致缠绵,如泣如诉,遥遥听去,直使人情不自
禁的投入到箫音的天地里,如痴如醉。
  她心下不由一惊,须知她素来以美貌出名,自十五岁后,便再未见过在容貌
上能与自己相较的女子,却不料面前的两名美人,容貌竟都不在自己之下,竟是
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直叫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此刻,忽听一道自负的长笑声从温泉之侧的石台上传来:「一扫江山快
哉风,睥睨天地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此语不类楚辞,亦
非诗歌,乍听起来颇为怪异,却又巧妙地压着韵脚,别具一种特殊的音韵美感,
文字中更呈现出一种傲凌天下的霸道气魄,使人不由神动。
  她心中再度一惊,已然知晓对方的身份,眼见对方遥遥摆手示意,她银牙一
咬,便主动向着男子所卧着的石台走去。
  不料一走上石台,她却愕然的发现面前的男子竟是全无正型,整个人正好似
「大」字一般,慵懒地仰躺在石台上,身上只披着一件雪白长袍,竟是几近赤裸,
不但露着精壮健硕的上身,贲起的肌肉、强健的雄躯显露出来充满阳刚魅力的线
条,竟连胯下的性器都毫无遮掩,就这样毫无顾忌及的呈现在她面前。
  她心下大羞,面纱后的俏脸上霎时绯红如烧,矜持之下,下意识间已是转过
头去,冷声道:「谁料名动天下的仲孙玄华,竟是这般不知礼数的野人。」
  不料仲孙玄华竟忽的大笑道:「抱歉,我原以为太后来自南蛮之国,应不避
忌这种风尚,不料………」说到此处,他已是仰身坐起,却又笑道:「不过太后
此来,难道是来与我讲文叙礼的么?」
  楚国兴自南蛮,原非正统的周室封国,甚至在很长的时间内乃是中原诸国的
头号强敌,齐桓公九合诸侯,晋文公城濮之战,皆是针对楚国而来,故而文化习
俗实与中原大为不同,常被中原各国耻笑,仲孙玄华的嘲讽,实已让女子心中暗
怒,不过听完他的后半句话后,她竟是幽幽一叹,强行将自己的怒气压下,柔声
道:「世人皆道玄帅英雄盖世,可既已有了纪才女、凤菲小姐这般的绝世美人,
又为何还要这般的凌逼嫣嫣呢?」
  仲孙玄华哑然失笑道:「英雄盖世?我倒听人家都说我是军枭杀神来着,不
过太后既已来了,难道还吝于让玄华一睹芳容?」
  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扫视的眼神,李嫣嫣的唇边,不由浮起一丝
悲哀的笑意。
  自邯郸会盟后,她的兄长李园乍返寿春,便竭力说服春申君攻蜀,并自荐为
将。
  起初的攻势颇为顺利,李园此人文武全才,更兼秦军主力皆被牵制在伊阙战
场,故而他率领二十万楚军先是逆江而上,突破蜀道,继而连败秦军,更一度将
秦将杜壁的援军赶回汉中。
  然而伊阙战后,中原形势却是剧变,仲孙玄华一日夜间坑杀三十万秦军,威
凌三晋,轻取函谷,眼见王霸之势已成,再无人可以阻止。
  就在这时,谁料这个盖世军枭不去直取咸阳,却意外的遣人使楚,言道秋高
草肥,欲与楚王及春申君会猎于江汉之畔,此言一出,楚国朝堂上顿时惊恐无比,
军方虽也有些将领愤然欲战,但以春申君为主的权臣仍是心惊胆战,闻风丧胆,
朝堂上竟是主动割地称臣,息事宁人的念头占了主流。
  李嫣嫣生性善良,更极为热爱楚国,当初肯接受李园的计谋,先下嫁春申君,
再嫁给楚王,便是为避免考烈王死后,因为没有子嗣而产生的大乱,眼见此刻群
臣已是丧胆,再难信任,她一时也是束手无策,情急之下,唯有秘密遣人联络蜀
中的李园,命他率军回返,共御外敌。
  不料李园处竟迟迟没有回讯,不久后更传来他卧病在床,无法回师的消息,
眼见外有大敌,内无凭依,她心下彷徨,已是几近绝望,不想这时,春申君竟私
下觐见她,对她出示了一张仲孙玄华的亲笔私函,上书「汉江之猎,若君上有所
不便,可遣一叶扁舟,送贵国太后与吾一谈,则万事皆休」。
  看完此函,她当即心中激怒,仲孙玄华素以好色出名,这哪是什么「一谈」,
根本就是对她有非分之想!她身为堂堂楚国太后,怎能接受这般的羞辱?楚国立
国数百年,素来天下称雄,又怎能接受这般的耻辱?
  然而黄歇竟立时跪倒在地,不顾颜面,痛哭流涕道仲孙玄华天下无敌,伊阙
之战先例尤在,实不可挡,李园又无法回师,若勉强迎战,只怕立有亡国之危,
届时国破家亡,一切皆不能保,也唯有恳求她为楚国而牺牲自己,前往汉水之畔
与仲孙玄华一见,尽可能消去他的狼子野心,并起誓一切过程将机密行事,事后
绝不外传。
  李嫣嫣心性颇有刚烈之处,虽知春申君既敢与自己摊牌,便已有所准备,却
仍是立时翻脸,命禁卫将其赶出宫去,却不料第二天的朝会上,除去缺席的右相
国李园外,春申君竟率着太祝、太宗、太正和太史等全体重臣,公然要求她速做
决断,如若不降,便要设法抵御仲孙玄华,太祝李权更是极为露骨的暗讽她贪恋
权势,对不起死去的考烈王,将是大楚的亡国罪人。
  眼见此状,她心下已是凄然,虽欲再度拒绝春申君等人的非分要求,一时间
却又拿不出别的办法,眼见寿春城内风声鹤唳,仲孙玄华未至,一场内乱便要爆
发,百般无奈下,她终是惨然点头,任由黄战将自己秘密送往此地,与仲孙玄华
会面……
  思及此处,她已是黯然一笑,默默地脱去斗篷,随即又取下面纱,露出了自
己绝世的容颜。
  她无疑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无论秀丽和气质均足以与纪嫣然和凤菲匹敌。
  平心而论,若论清丽秀雅,她仍逊纪嫣然半筹,娇艳妩媚亦不及凤菲。可是
她却有一股深藏在骨子里的楚楚动人,哀伤凄艳,惹人怜惜的气质,特别是那清
丽脱俗的玉容上,仿佛随时都笼罩着一抹淡淡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哀愁,似
是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
  她头结云髻,连额发处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缥若
云雾,缈如蝉翼,的确堪当「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同时更强调了她完美的
瓜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
  她身上佩带着各式各样的饰物,但最夺目的仍是由粉颈垂下,悬在胸前的一
串珠链,足足由二十多颗镶有珠宝的金珠构成,最下则以一颗滴露状的玉石作为
坠饰,与头顶那雍容华贵的金色凤冠互相辉映,澄澈晶莹,光彩夺目,再配上那
刺绣了精美凤纹,地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直透出一股超越众生的高贵姿态。
  此刻的她盈然俏立在石台上,虽是轻蹙黛眉,面色黯然,却愈发展现出她的
这种特有的,集纤然弱质与高贵华美于一身的矛盾而协调的美丽气质,直使人情
不自禁的兴起一种想要把她拥入怀里肆意轻薄,但又不忍对她稍加伤害的强烈冲
动。
  乍见她美丽的容颜,就连仲孙玄华亦是略为失态,情不自禁的赞道:「桃李
美质,颦笑嫣嫣,名不虚传,难怪黄歇和考烈王都对你爱如珍宝,这般的绝色尤
物,我又怎能将你放过了?」
  李嫣嫣默然片晌后,幽幽道:「嫣嫣该感谢玄帅的慧眼么?罢了,玄帅想对
嫣嫣做什么,便请自便吧,嫣嫣绝不抵抗便是。」
  仲孙玄华却冷然哂道:「温泉嫩滑洗凝脂,正是初承恩泽时,如若我想奸尸,
大可率军亲去寿春王宫,又何须劳烦太后来此地了?」
  李嫣嫣忽的杏目怒睁,玉容上泛起一阵怒色,须知即便是当初夺走她处子贞
洁,让她恨之入骨的的李权与李令,亦未曾这般赤裸裸的以言语侮辱她,何况她
今日已非昔比,乃是大楚太后,楚国之内最尊贵的人物,又怎能忍受这般的轻蔑
与侮辱?
  然而仲孙玄华却似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不待她开口,忽的却大笑道:「我只
道太后是个心性坚强,决断之处尤胜男子的女中豪杰,既已选择来此,便当有相
应的觉悟,可你不但不竭尽手段来讨好我,反而做出这幅委屈仇恨的模样,若惹
得我不喜反怒,你所做的一切牺牲,岂非都变得毫无意义?」
  李嫣嫣娇躯轻颤,她虽是心中不愿,却不得不承认仲孙玄华说的没错,念及
家国,一瞬间,她已是勉强将情绪压抑下去,柔声道:「那么文武全才的玄帅,
要让嫣嫣怎样来讨好你呢?」
  仲孙玄华大笑道:「其他的事想来黄歇已交代清楚,至于我么,第一件事,
今日你只许自称为哀家,因为我想要占有的,不仅是你李嫣嫣,更是你大楚的太
后。」
  李嫣嫣低垂臻首,竭尽全力,才压抑住自己不露出屈辱的神色,片刻后,方
勉强的涩声笑道:「好,我……哀……哀家答应你。」
  仲孙玄华接着道:「第二件事。」说着,他竟是对李嫣嫣招了招手,笑道:
「如此说话不便,不如太后且来我身边如何?」
  李嫣嫣芳心再颤,玉齿暗咬,已是微微点头,面上竭力保持着平静,缓步走
向仲孙玄华的身边。
  待到她走到身旁,仲孙玄华忽的伸出手来,竟用手指轻佻的勾住她雪白秀美
的下巴,口中笑道:「太后不远千里前来,仲孙玄华便以三爵酒为敬。」说着,
只见他从身边的一个酒壶中斟了一爵酒,竟是先自饮了一口,便向李嫣嫣的红唇
吻来。
  李嫣嫣美目中闪过一丝凄迷之色,终是默默地合上双眼,奉上樱唇,静待着
仲孙玄华的亲吻,只是紧紧攥着的一双玉手,却明显在诉说着她心中的抗拒与不
甘。
  然而仲孙玄华却终是吻了上来,他轻笑一声,随手在她如云垂下的额发上抚
了一下,下一刻,已是用力吻上她的小嘴,把灼热的酒液缓缓渡入了她的口中。
  此酒质地颇辣,入喉的一瞬,李嫣嫣只感到仿佛有一道火线流入腹中,片刻
之后,她的脑海中已升起一阵醺然之意,蓦地神智一松,竟是被仲孙玄华突破玉
齿,噙住她香甜娇软的香舌,用力地吮吸起来。
  一瞬间,李嫣嫣只感到脑海心中皆是火热一片,她虽非不通人事的处子,然
而春申君与考烈王却已是老人,无论是性致还是体能均极是有限,实已让她久旷
多年,而今乍被仲孙玄华这般的青年男子拥吻,无论是那壮健而充满活力的体魄,
还有那强烈的阳刚气息,皆让她不由自主的芳心战栗,再加上酒液的刺激,竟让
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她心中虽仍有排斥之念,然而一想到仲孙玄华方才的话语,芳心一横,已是
彻底放开心结,再也不去压制自己的感觉,主动伸出香舌,一双玉臂紧紧揽住仲
孙玄华的脖颈,娇躯与他纠缠在一起,香津暗渡,回应起他的亲吻来。
  迷迷糊糊也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看着眼前得意的邪笑着的男子,
李嫣嫣的芳心中竟生出一中许久未曾再出现过的娇羞感觉,直羞得她下意识地想
要垂下头去,却不料这时,仲孙玄华竟不待她反应,已再含起一口酒,又渡入她
的口中,与她吻在一起,直弄得她脑海中又是一阵朦胧,芳心中竟生出一种销魂
刺激的感觉,心神一松,已是情不自禁的再度与对方吻在一起,咂咂有声,竟再
难压抑自己的情欲。
  如是再三,待到仲孙玄华彻底放开她时,李嫣嫣已被吻得美目迷离,秀靥绯
红如烧,桃腮羞红,鲜红的樱唇微微挺起,湿润微涨,就在唇分的同时,似乎是
因为被烈酒所迷的关系,竟见一道银线从她的唇边缓缓滑落,竟是直滴在她的黑
色长裙之上,打出一小团水渍。
  眼见此状,李嫣嫣不由得娇靥绯红,下意识的垂下头去,不敢看向对方,却
不料仲孙玄华竟是大笑道:「太后醉了,只不知弄醉了太后的,是这三杯酒,还
是玄华的吻技?」直说的她脸色更是火烫,芳心只感到娇羞万分,却又暗恨自己
为何如此的不禁挑拨,被对方稍加逗引,便露出这般的情欲模样。
  此时,仲孙玄华已是笑道:「三杯酒已毕,久闻太后极善楚舞,而今有嫣然
吹箫,菲菲抚琴,便请太后为我一舞如何?」
  相比先前,他的这个要求倒不算过分,李嫣嫣微微一愕,已是羞红着脸,静
静点头,随即移步走到离仲孙玄华稍远之处,足尖轻掂,玉臂分摆,纤腰扭动,
做出了一个楚舞的起始姿势。
  忽然间,只听山顶上的琴箫之声倏然一变,竟是由先前的清雅悠扬,转为了
具有楚国风格的飘渺浪漫,好似楚辞中婉转优美的潇湘水云,于霞雾缭绕间,却
又隐见水光云影,流转不尽,余韵无穷。
  李嫣嫣心中有感,亦是佩服纪凤二人,竟能如此透彻的表现出楚乐的神韵,
忽然间,她已是盈盈转身,随着琴箫的节奏舞动起来,在朦胧的烟雾水汽中,只
见她身上的凤纹黑裙随风飘飞,只好似一团淡淡的黛山薄雾一般,于清丽哀婉之
中,又多出了一分飘渺华贵的气质,只衬得她好似楚辞中所传说的巫山神女,遥
遥看去,已是使人销魂。
  这一刻的她,仿佛已经忘却了自己的现状,而是沉浸在故乡家国的氛围之中,
竟仿佛未曾看到眼前的仲孙玄华般,顾影自怜地作了几个使人心跳情动的姿态表
情后,忽的幽幽唱道:「浩浩沅、湘兮,分流汨兮。脩路幽拂兮,道远忽兮。曾
唫恆悲兮,永叹慨兮。世既莫吾知兮,人心不可谓兮。」此乃是屈原当初投汨罗
江前的遗词,此刻在李嫣嫣的口中唱来,却是显得古越清美、如云似水,反覆如
波推浪涌,似是勾勒出一股哀婉的气氛,然而配上她火红的脸颊,却又表现出一
股内在的妩媚,不但自己欲舍难离,也教人走不出去。
  情至极处,李嫣嫣的娇躯忽的急旋起来,只见她的俏脸上火燎霞烧,樱唇虽
是嫣然含笑,目光却是哀婉清冷,似悲似喜,带的凤裙与罗袖一同在水雾中飘舞
波动,衣袂飞扬,直将她衬得翩然若仙,似有一种渺然纤弱的出尘气质,却又仿
佛暗藏着醉人的情欲,这截然不同的对比感觉,反凡使她显得更加艳丽动人。
  忽然间,只见乐声一转,已是倏然而止,与此同时,只见李嫣嫣收步弓身,
玉臂上抬,蛮腰微曲,亦做出了一个极为妩媚动人的收势之姿,但似乎是因为饮
酒的关系,忽然间,她足下竟一踉跄,云鬓一斜,却将头顶的金色凤冠掉落在了
石台上,亦让她那一头乌黑如云的长发披散开来,随风飘散,直好似是落入凡间
的仙子般,使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肆意侵犯的冲动。
  眼见此状,仲孙玄华已是再忍不住,忽的大笑道:「巫山云雨枉断肠,既是
有云,怎可无雨?」忽然间,竟是长身站起,几步走到李嫣嫣的面前,在她的惊
呼声中,一把抱起她纤巧优美的娇躯,竟也不脱衣服,便带着她一同跳到了一旁
的温泉中。
  「噗通!」
  水花四散飞溅,仲孙玄华其实用力不算大,不过四下蒸腾的雾气,还是让李
嫣嫣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朦朦胧胧中,她只感到仲孙玄华似是将她放在了池壁旁
边,一瞬间,滚热的温泉,已将她的躯体浸没到胸部,暖热灼人,蒸腾的雾气更
是让她有一种恍如梦境的朦胧感,与此同时,她上半身倚着的石壁却是清冷冰凉,
这种对比性的强烈刺激,只让她似梦似醒,霎时间已是醉意上头,醺然欲眠。
  就在此刻,她只感到一双大手已然抚上了她的身体,她朦胧的睁开美目,只
见仲孙玄华竟是微笑着翻过她的玉体,伸出一只大手,拉开她那已经被泉水打的
透湿的黑色风袍,再深入到她的贴身小衣中,竟抓住了她的一只酥挺的雪乳,忽
轻忽重的揉捏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亦是向上一掀,竟将她的长裙下摆全部撩了起来,
从而将她的一双雪嫩玉腿,甚至包括玉胯都暴露在了水中,随即却是直捣本垒,
竟隔着那透湿粘热的雪纱亵裤,直接按在了她滚热的蜜唇上,轻轻捻住她的一缕
茸毛,用指肚顶上她娇嫩的蜜蒂,反复的来回顶弄起来。
  「唔……不要!」乍被仲孙玄华这样侵犯,李嫣嫣只感到羞意大生,她虽已
有献身的准备,却不想仲孙玄华竟是如此的直接和急色。然而与此同时,她亦不
得不承认,仲孙玄华看似直接的玩弄,却是正好搔到了她的痒处,只让她感到一
种意外的,极为强烈和醉人的舒爽感,一时间,竟有些情难自已。
  伴随着温泉水汽的浸润,对方的每一下侵犯抚弄,都让她情不自禁的全身燥
热,娇躯颤抖,只感到一股股的暖流不断向小腹汇去,蓦然间,她竟感到一种莫
名的,似是火烧的感觉迅速在她的身体上蔓延开来,竟有如蛇行蚁走般,只让她
又麻又痒,极是难受。腿根处已生出明显的潮意。
  她乃是久旷之身,更处于如花的妙季,娇躯是最为敏感难耐的时候,又撞上
仲孙玄华这个花丛老手,每一次的抚弄揉捏,都将力道和方式控制得极为完美,
仿佛直让她痒到了心肝深处,不过片刻,她已是被挑弄的面红如烧,只感到全身
灼热滚烫,胸口、小腹、腿根等处均是滚烫如烧,酥痒难耐,如果不是有仲孙玄
华扶着,只怕她立时便要瘫倒在温泉中。
  这样的快感,不必说当年李闯李令的淫虐,就算是黄歇和考烈王也未曾带给
过她,只让她既是不可自拔的沦陷其中,恨不得仲孙玄华的动作能更猛烈些,潜
意识中又生出一丝恐惧来,只觉得对方仿佛是掌控了自己的一切般,生怕尝到甜
头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欲望,从此身心皆失,全然沦为对方的玩物。朦胧之间,
她竟下意识的开口颤声道:「你,嫣嫣……唔……你!」光是这不成语句的言辞,
已然足以表现出她心中的挣扎与彷徨。
  然而这时,仲孙玄华却轻笑道:「是哀家!」说着,他竟然抽出手来,信手
在李嫣嫣俏挺的玉臀上抽了一掌,只打的她雪白弹绵的臀肉一阵摇颤,在被卷至
腰部的黑色凤纹长裙的衬托下,只显得格外淫靡绚烂,极是诱人。
  「呜!」
  臀部猝然被击,李嫣嫣不由失声娇哼起来,然而仲孙玄华力道控制的颇为巧
妙,虽是拍打臀部,传给她的感觉却是一种似是酸痛,又似是酥麻的醉人味道,
只让她芳心一热,朦朦胧胧间,臀部竟是愈发的酥痒起来,喘息亦变得更加粗重,
一双美丽的翦水双瞳中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哀伤清冷,而尽数化作了火热的媚意,
其中仿佛蕴藏着无限的热情与饥渴,只恨不得仲孙玄华再多打她的臀部几下。
  眼见美人这般的娇艳姿态,仲孙玄华已是食指大动,信手在李嫣嫣的胯下一
抹,竟是挑起一丝夹杂着温泉水的滚热粘液来,放到她的眼前,同时亦将嘴唇送
到她的耳边,轻笑道:「太后,可要外臣来宽慰你么?」
  李嫣嫣心下大羞,知他又想玩弄自己,只是此刻身在人手,更兼她心底的情
火已被彻底点燃,只恨不得仲孙玄华赶紧占有自己,好好的抚慰自己一番,难耐
之下,她微一沉默,片刻之后,终是勉力仰起美丽的玉容,轻声道:「嗯……给
……给人家。」
  然而下一刻,她却发现仲孙玄华竟分开双腿,分别将她的一双玉腿固定住,
一边享受着腿部厮磨的感觉,一边将粗大的肉棒大力挺前,紧紧顶在她的蜜穴与
茸毛之上,一时竟不插入,反而不断的在她的私处挑逗揉磨起来,与此同时,却
是笑道:「哦?是人家么?」
  一边笑着,他双手的力道也是大为加强,左手握住她一只鼓胀的雪乳,大力
的挤压揉弄起来,更不时用手指夹紧挑逗她娇嫩的乳尖,右手则紧贴在她的绵软
的小腹底端,指尖下伸,不断挤按挑逗着她敏感的蜜蒂,再加上温泉水与石壁的
冷热刺激,一时间,直弄得她娇躯酥麻难当,只感到如遭电击般,玉体随着对方
的玩弄而情不自禁的颤抖连连,竟是愈发的饥渴难耐了,只让她芳心暗恨,只是
这一次恨得却是对方为什么还不占有自己,反将自己不上不下的悬在这里,弄得
自己如此难受。
  这一刻,她只感到对面前的男子有着无比的情欲渴望,仲孙玄华的每一次扣
弄揉按,都让她的一双玉腿情不自禁的颤抖连连,双腿只感到一阵酥软,心头如
火焰般的灼烧,到了后来,更是每当仲孙玄华研磨之时,她便情不自禁的张开双
腿,好让对方更充分的玩弄自己,之后再羞涩的合上,如是循环,已是情不自禁
的迎接对方的亵玩来。
  纵然如此,她心头的欲焰却是有增无减,眼见仲孙玄华仍然促狭的挑弄着自
己,却是迟迟不肯插入,百般难耐之下,她终是放下了最后的矜持,拿出了以往
诱惑春申君和考烈王的手段,娇滴滴地俯下身来,玉齿轻张,竟是在仲孙玄华的
胸前轻轻噬了一口,一双翦水双瞳中露出盈然欲滴的情欲之意,声音柔媚无比,
婉转勾魂的道:「是哀家,哀家已经难受死了,玄帅,快来,快用你的肉棒狠狠
的占有哀家!」
  似她这般级数的美人,一旦刻意诱惑起男人,实是无人可以自持,何况李嫣
嫣久历宫廷,若论起诱惑男人的技巧,只怕比之凤菲也不多让,这一刻,看着她
那幅淫媚无限,美眸中飘散出万千风情的娇俏模样,仲孙玄华只感到心中一团火
热,放声大笑中,已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双手分别抱住她的一双玉腿,双手微
放的同时,下身用力一挺,已是将肉棒贯入蜜穴,狠狠的侵入了李嫣嫣的玉体之
中。
  「呜!」
  一瞬间,只见李嫣嫣玉颈一仰,樱唇中竟是发出了一声无比妖媚高亢的娇啼,
好似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般,与此同时,下身的蜜穴却陡然一紧,好似一团紧密的
海绵般,只把仲孙玄华箍的其爽无比,暗道此女果然是天生尤物,难怪春申君和
考烈王都对她宠爱无比,全然不以她不是处子为意。
  不过他心有定计,眼见李嫣嫣眼下的饥渴模样,却也不急着大加挞伐,却反
而减缓了力度,一边控制着肉棒在李嫣嫣的蜜穴内缓缓旋转,一边双手绕前,抚
上了李嫣嫣的酥胸,掌心覆在她如脂如酥的乳肉上,用指尖捻住她娇嫩的乳尖,
不断轻轻的调弄着,与此同时,他却是由雪颈而上,一寸寸的吻到了李嫣嫣的小
耳之旁,噙着她粉嫩的耳廓,轻声笑道:「太后如果想要,不妨自己动动如何?」
说完,却是伸出舌尖,直顶入了她的耳心,用力一舔。
  李嫣嫣原已是情难自抑,只觉得今生今世,从未有人能给她这般的快乐,又
被仲孙玄华这般的一番研磨挑逗,只感到花心酥痒连绵,实是极为难耐,眼见仲
孙玄华如此说,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许多,竟是含羞点了点头,便主动曲起一
双玉腿,紧盘在仲孙玄华的背后,一双欺霜赛雪的纤手,亦抱住仲孙玄华的头部,
开始大力摆动起腰臀,以「观音坐莲」的姿势,不断的旋转摇动着,主动缠夹起
仲孙玄华的肉棒来。
  她曾学过些弓马剑术,纤腰颇为弹劲有力,更兼有温泉水的浸灼填充,一时
间,两人的接触竟是紧密无比,仲孙玄华阅女无数,一时倒还无妨,但李嫣嫣终
是久旷之身,更兼以往从未有过这等经历,故而一时间竟是再难控制自己,只感
到心中的欲焰愈烧愈烈,就连心魂都仿佛被对方捣飞了一般,每一次的旋转研磨,
都让她的蜜穴深处生出一阵阵柔美无比的酥麻感,又酸又痒,仿佛直渗入骨子之
中,只让她拼命地抱紧仲孙玄华,口中愈发淫媚的呻吟起来,一头乌黑的如云秀
发虽已被尽数打湿,却仍被她晃的不住飘舞摆动,只是下身的动作却越发激烈了,
当真是抵死缠绵,唯恐对方稍离分毫。
  这一刻,她那绝美的玉容上已是火红如烧,美目中尽是情欲的媚意,樱唇不
断娇喘呻吟,那件金色凤纹的漆黑长裙已是被完全打湿,紧贴在她的玉体上,不
但无法起到丝毫的阻挡作用,反而愈发衬托出她玲珑浮凸,窈窕妙曼的绝美娇躯,
那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如织细腰,当真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
媚。
  她上身的衣裙只被拨开了一半,恰巧露出一只雪玉般的酥乳,正被仲孙玄华
抓在手里恣意玩弄着,对比着另一侧同样被仲孙玄华抓在手里,却被湿透的黑色
裙衣所遮盖,只是朦胧地呈现出轮廓的另一只酥乳,竟呈现出一种黑白对比的魅
惑,再被胸前的金珠玉链一衬,更是显得无比艳媚,只看得仲孙玄华双目喷火,
双手揉捏的竟是更加用力了。
  与此同时,她下身的长裙已被撩到腰上,一双玉腿则紧紧盘在仲孙玄华的身
后,不断的扭动研磨着,湿透的亵裤早已被拨到一旁,虽有温泉的雾气阻隔,但
朦胧之间,却仍能看到那对被仲孙玄华粗大的肉棒撑向两端的淫靡蜜唇,此刻的
它们竟是艳的发红,一如久旱之后,终于被再度滋润的水贝般,当真是妖艳无比,
随着两人性器的抽插研磨,只见一股股的蜜汁淫液也不断的从她的蜜穴中流出,
不断滴落在下方的泉水里,点染出一团团的浊迹,再加上那一丛丛在水面上漂浮
晃动着的乌黑茸毛,只显得越发淫靡撩人,勾人心火。
  眼见李嫣嫣此刻的这幅淫浪模样,再想想她初来之时的哀婉端庄,再遥想她
端坐于大楚朝堂之上的庄严华贵,仲孙玄华亦感到心火难耐,忽然间,只见他沉
喝一声,竟将双手绕到她的背后,托起她的玉臀,将她的一双美腿大大分开,几
乎拉成了一字,下身用力挺动,开始主动抽插起来,一记记都是强狠无比,直捣
花心,每一下的挺动,都让两人的下身激烈地碰在一起,不断发出「啪啪」的声
音,在这人迹罕至的山谷里,竟显得无比响亮。
  「呜……给……哀……哀家……再深些……啊……好大力……玄……玄帅…
哀家……!」
  这番强劲有力的刺入,顿时便弄得李嫣嫣的花心酥麻连连,又酸又痒,不知
何时,她已是迷醉的闭起美目,玉容上尽是情欲的享受之意,双臂热情的搂在仲
孙玄华背后,用玉指轻轻摩挲着他背后的肌肉,娇躯亦不断的来回晃动,不断与
他亲密摩擦着,玉臀的摇摆动作也是愈来愈明显,直打的身边水花阵阵,樱唇中
的呻吟亦是愈发妖媚浪荡。芳心中满满的都是欲火情意,嫣然醉人,就连心中深
藏着的那个身影,都仿佛变得淡漠了许多。
  「呜……哀……哀家……好……好美!」
  忽然间,只见她樱唇轻启,雪颈乍仰,发出一声酥媚入骨的诱人娇啼,娇躯
情不自禁的连续颤抖,下身一酸,竟已是被肏的泄了出来,只见一大股粘稠的蜜
液已从她的下身滚滚滴落,流入水中,却是打出一团浓稠的涟漪。
  眼见美人已是高潮,仲孙玄华微微一笑,将李嫣嫣酥软的娇躯放回到温泉中,
双手竟是分别在她的身上细细的抚慰起来,这种温暖和愉悦的余韵感,再加上温
泉的浸灼,直弄得李嫣嫣玉体如酥,芳心颤动,竟情不自禁的扑入他怀中,将臻
首埋在他的胸前,芳心一阵悸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时却又不知要如何去说。
  就在这时,仲孙玄华却是微笑着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目光中却露出一种莫
名的神情,似是同情,似是怜惜,又似是嘲讽,轻声道:「嫣嫣,方才弄得你美
么?」
  李嫣嫣脸颊火红,默然良久,终是微微点了点头,她虽仍有些心结,却不得
不承认,仲孙玄华虽绝非是什么好人,但却颇具一种枭雄的魅力,更极善于取悦
女人,方才的一番欢爱,实已是让她芳心大动,情难自守,如若对方此刻想要再
来一次,只怕她不但不会生出排斥之感,反而会主动逢迎,抵死求欢,这种感觉,
是她今生都未曾有过的。
  眼见她含羞点头,仲孙玄华却再度笑道:「那么如果我今后好好待你,你肯
留在我身边么?」
  李嫣嫣娇躯巨颤,一瞬间已恢复了些许理智,情欲之感亦是大为减退,美目
中露出犹疑之色,终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我……哀家是大楚的太后,
不,对不起!」在说话的同时,她亦感到芳心中生出一阵散乱,似乎不仅是因为
不愿得罪对方,就心底而言,她竟也意外的对此人生出了几分的难舍之感。
  仲孙玄华却是一幅不以为意的模样,轻笑道:「我想也是。」不再多说什么,
竟一把将她拉起,反压在了一旁的池壁之上。
  李嫣嫣刚刚拒绝了他,心中颇有些歉疚之意,更兼心中亦是情火未褪,眼见
他尚未尽兴,便也不再拒绝,竟是柔顺地任他施为,在他的摆布下换了姿势,一
双玉手按在池壁上,背对着他,将玉臀高高翘起,等待着他的又一次侵入。
  仲孙玄华这一次的动作却是粗暴了许多,几乎是她刚一挺起玉臀,便下身一
刺,将依然坚挺的肉棒从后方插入了她的体内,李嫣嫣方才虽已泄了一番,但毕
竟是多年久旷,眼见自己的蜜穴再度被扩张撑满,双乳上亦是传来那种温柔的抚
捏感,顿时心头又升起一阵情火,竟是情不自禁的娇吟起来。
  忽然间,只听仲孙玄华轻声笑道:「这般美妙的躯体,就连我也心下难舍,
难怪那个叫做李权的老色鬼,竟会对当年的你下手。」
  听闻此言的一瞬间,李嫣嫣只感到芳心如遭雷击,虽是在灼热的温泉池中,
然而这一刻,她的娇躯竟冷得发抖——她的过去,特别是当初曾失身于李权和李
令的事情,乃是她今生只想尘封于心中,永远不想再回忆起的悲剧,她怎也不敢
想象,仲孙玄华竟然知晓一切,而且选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的撕开她心中的伤
疤!
  但此刻的仲孙玄华却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这样一边挺动肉棒,大力冲
击着她挺翘的玉臀,一边笑道:「哦,我忘了,似乎还有一个叫李令还是李闯的
废物来着,不过不必在意,我给春申君送了三封信去,有一封就是要他们三个的
人头,想来不久之后,嫣嫣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他的口气虽是甜蜜温柔,然而此刻的李嫣嫣,心中却已是战栗无比,片刻之
后,她终是想到事情的关键,颤声道:「是……是李园……是……是他告诉你的!?」
  仲孙玄华微笑道:「这倒不能怪他,当时他在邯郸被我虐的欲仙欲死……哈,
哈哈。」一边说着,他竟一手覆上了她酥挺腻滑的美乳,随意的揉捏起来,直弄
得她胸口如酥似醉,直好似被电流接连刺激,鼻息亦是不自觉的再度沉重起来。
  然而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只感到刺骨的冰寒,先前的柔情蜜意已被尽数驱散,
再也不剩分毫——她自小与李园感情极好,甚至对这个亲哥哥有着一份近乎于畸
恋的感情,将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当初李园从邯郸归来,她每问起邯郸之行的
情况,他便顾而言他,只是目光深处的那份屈辱和畏惧之色,却是怎也无法掩饰
掉,先前她还有些不明所以,而眼下……
  思及此处,她的美目已是变得冷淡下来,更隐隐露出一丝怒意,情不自禁的
脱口道:「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不料仲孙玄华却不答反笑道:「真是对不住,伤害了嫣嫣的宝贝哥哥,不过
难道你方才被我肏弄的欲仙欲死时,心里还想着蜀王殿下么?只是不知李兄的尺
寸如何?」说着,他竟忽的挺枪直进,开始猛力的捣弄起来,每一下都豁然直刺,
直捣她的蜜穴尽头,将她的雪臀撞的啪啪直响,就连周围的泉水也被打的波荡起
来,再加上双手对乳峰的揉捏,直弄得李嫣嫣玉体如酥,快感如潮,心中虽是疑
惑愤恨,还想再问下去,但话语出口时,却已情不自禁的媚声呻吟起来:「你…
…呜……说……哎……蜀……蜀王……什么……唔!」
  仲孙玄华一边大力肏弄着她绝美的玉体,一边笑道:「自然是太后你最爱的
心肝儿哥哥了,想来你向他求援时,他应是病了吧,哈,我们的新登基的蜀王殿
下又如何能不病呢?如若楚国无恙,他又何来的机会自立为王?」
  乍闻此言,李嫣嫣芳心又是一惊,颤声呻吟道:「蜀王……唔……你……你
说……李园……唔……他!」
  仲孙玄华笑道:「不止如此,还有吴王,若非他将你骗来此地,他们又如何
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篡夺朝政,三分楚国呢?」
  听到这里,李嫣嫣的芳心已是冷的如堕冰窖,须知春申君黄歇的封地便是在
吴,以仲孙玄华之言,摆明就是她被李园和黄歇,甚至更包括不少的楚国大臣一
起骗了!
  她下意识的不想相信这一切,然而正当她即将开口怒叱仲孙玄华时,她却忽
的想起李园与黄歇平素的为人行事,下一刻,她已是芳心一黯,心中只升起一阵
绝望的凄凉。
  仲孙玄华说的太合情合理了,她真的被所有人欺骗和背弃了!这些楚国的名
臣贵族们,竟然一边欺骗和迫使着她为国牺牲,而与此同时,他们自己,却为了
一己的权势与地位而毁掉了楚国!而在这些人当中,更包括她最为看重的亲哥哥
李园!
  然而此刻,仲孙玄华竟忽的一手抬起李嫣嫣的一只玉腿,令她的娇躯半侧过
来,愈发深入用力的肏弄起来,每一下都直刺花心,直弄得她腰酥骨软,绝美的
娇躯情不自禁的连续颤栗起来,与此同时,他口中更是笑道:「如果以后有机会
见面,你大可去骂你的兄长好了,不过眼下,他可是和黄歇一道,把你献给了我
做后宫玩物啊,哈,如果你侍奉的好,我没准还可以让剩下的楚国多存在几年也
不一定。」
  这一刻,李嫣嫣只感到心头升起一阵的无可压抑的愤懑,心头的怒火,催动
着她恨恨的扭过头去,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仲孙玄华,目光恶毒无比,几欲噬人,
仿佛下一刻便要与对方拼命一般。
  然而仲孙玄华却毫无动容,唇角虽是含笑,目光却平静的好入一潭死水,忽
然间,却见他大笑道:「你有舍已为国的情操,他们却有舍国为己的胸怀,当真
是两全其美,哈哈,真是好笑,哈!」说话的同时,肉棒抽插的竟是更加凶狠有
力了,记记均是直刺花心上,双手亦是在李嫣嫣的敏感处不住的挑逗狎弄,直弄
得她的玉容赤红如霞,娇躯上也浮现出大片的红晕,每一次的强力抽插,都让她
情不自禁的发出情欲的娇吟,目光中虽是愤恨交加,然而在其之下,又似乎透出
一层艳媚的泫然之意,却是显得更加妩媚诱人了。
  心中本已是绝望愤恨到极点,再被仲孙玄华这样一刺激嘲笑,忽然间,李嫣
嫣竟是紧紧的闭起了美目,自暴自弃的大声浪叫起来,这一刻,她的声音是如此
的妩媚浪荡,销魂蚀骨,然而却又隐然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只见她美目微合、
娇喘连连,随着仲孙玄华的冲击,拼命地摇摆着一对雪乳,竟是开始晃摆起来,
一头乌云般的秀发亦随着螓首的扭动而不断的散乱飘舞,甚至还有一缕发丝被她
无意的噙在口中,看起来却更显得性感诱人。
  与此同时,她更是竭力的摆动起蛮腰雪臀,主动迎合起仲孙玄华的冲击来,
淫叫声越来越急越媚,然而美目中却见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滴落,伴随着下身不
断流出的大量蜜液,一同滴落在滚热的温泉中。
  眼见李嫣嫣的这幅似是妖媚,又似是哀伤的诱人模样,仲孙玄华忽的大笑起
来,下身一涨,已是将大股大股的精液尽数喷射到李嫣嫣的蜜穴深处,直激的她
陡然发出了一声无比凄艳的娇啼,其中仿佛蕴藏着绝望的死寂,却又充满了妩媚
的浪荡,玉臀下意识的向后一挺,一双玉腿陡然一绷,蜜穴一阵剧烈的抽搐,已
是被再次肏上了巅峰。
  很快,大量的浊液已是从两人的交合处溢出,滴入到清澈的温泉中,漾开一
片污秽的踪迹。
  与此同时,仲孙玄华微微一笑,竟将肉棒顶在了李嫣嫣的臀缝之间,同时却
再度噙住了她的小耳,温声道:「太后,想要向那些人复仇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的喔。」
  ……。
  月儿升上东方的天际。
  黯淡的夜色中,项少龙孤立于咸阳宫外的平台上,仰望着星空。
  寥落的天星下,壮丽辉煌的咸阳宫群,亦显露出几分凄冷的意味,再加上一
干禁卫低落消沉的神情,直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叹惋,眼前恢弘精致的宫殿楼台,
到底还能存在多久?是否在不久后便会化作残烁瓦碎?
  伊阙战后,即便是最愚钝的人物,亦知秦国的霸业之途,已是再无希望。
  他自前年入秦,至今不过两年,便已获封长信侯,授命上将军,地位足堪与
吕不韦及徐先两相分庭抗礼,其升迁的速度堪称空前绝后,就连无数的秦人俊杰,
甚至包括绝世名将王翦亦是不如。
  然而为此,他亦付出了很多。
  最初他孤身入秦,四下无依,所幸吕不韦对他的智谋武功均极为赏识,不但
极力向庄襄王举荐他为太子太傅,更将爱女吕娘蓉嫁给他,竭力栽培扶持于他。
  与此同时,他为向仲孙玄华复仇,亦是放下矜持,更易名姓,主动挑逗对他
深有好感的太后朱姬,将其引诱上手,并作为拥护嬴政一派的中坚,连续在多次
关键的剑斗中击败杨泉君及成蟜派系的剑手,借此在极短的时间内名动咸阳,迅
速成为位置关键的都卫统领。
  不久之后,他与朱姬的关系被吕不韦揭穿,但在他的巧言解释下,吕不韦反
而对他愈发看重,视他为操控朱姬的关键棋子,并在去年设下阴谋,促动朱姬投
毒毒杀庄襄王,而将嬴政提前扶上王位,朱姬亦得以成为太后,极大地强化了吕
不韦的势力与影响。
  嬴政即位后,本土秦将与吕不韦的矛盾迅速明朗化,鹿公徐先等人试图拥护
嬴政,促动其脱离吕不韦的影响,而吕不韦则竭力重用蒙骜与他,想要将军权掌
握到自己的手中,结果便是在今年年初,吕不韦的诞辰上,爆发了一场他与嬴政
的亲信爱将管中邪间的巅峰剑决。
  管中邪出身卫国,却娶了秦女赢盈,故而亦被秦人视为嫡系,其人剑术极之
高明,尤在李园之上,所幸他得到与仲孙玄华对决时的启发,适时创出了「百战
刀」这样划时代的兵器,并将它与龙渊剑一同使用,刀剑齐出,方击败管中邪,
并借此受封为大将军,拥有了独立的兵权。
  五个月前的伊阙之战,蒙骜麾下的三十万秦军主力尽墨,秦人的名将菁英亦
是一朝丧尽,却唯有他与管中邪率二万骑兵杀出重围,管中邪于阵上射杀了赵将
庞爱,他则不但斩杀了仲孙玄华最亲信的大将韩竭,更在大战的最后,孤身突入
齐军大营刺杀仲孙玄华,最终虽未得手,但仍是全身而退,事后被仲孙玄华盛赞
为「刀君」,眼见声名已是直追「军神」仲孙玄华及其老师「剑圣」曹秋道,成
为当之无愧的「大秦第一剑士」。
  事后秦廷为鼓舞军心,对他与管中邪均大加封赏,他因为非是秦人的关系,
除了封侯授将以外,吕不韦更破天荒的提议促成他与秦国第一美女琴清的联姻,
既为收买他这个大将兼爱婿的忠心,亦为鼓动非本土秦人的信心与志气,更有缓
和与本土秦人的关系之意。
  然而因为担心仲孙玄华借势猛攻,他与琴清虽是订婚,一时却未操办婚礼,
他与管中邪皆是驻在蕞城,日夜操练匆匆征召的十万新军,直至秋收过后,眼见
仲孙玄华一心顾着韩魏,毫无攻入函谷之意,他方放下心来,顺着吕不韦的意思
返回咸阳,准备与琴清的婚事。
  三日之后,便是他与琴清的婚期。
  然而,只怕吕不韦怎也想不到……
  心念一动,他下意识的抚摸起自己脸上的一道深深的剑痕——那是离开邯郸
之日,他在无比的仇恨中,自己用龙渊剑划上去的,只为永远记住仲孙玄华带给
他的屈辱和痛楚。
  思及此处,他又发出一声长叹。
  忽然间,只听一道优美清雅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嫪将军,原来你又在这
里。」
  项少龙缓缓回过身来,却见一位优雅高贵、端庄清秀的绝色丽人正盈然向他
走来,她的一对秀眉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益发衬托得眸珠乌灵亮闪,那飘然若
仙的姿态,在月光的映照下,直如天界下凡来的美丽女神,尤其那走动间垂在两
旁的一对广袖,随风轻摆,更衬托出仪态万千的绝世姿容,在他所见过的女子中,
亦唯有纪嫣然能与之相比。
  想到纪嫣然,他的心中又是一痛,目光中下意识的流露出怅惘和仇恨的神情。
  女子的脸色颇为凝重,紧绷着俏脸,,盯着他道:「芳妹妹已经生下了孩子,
你准备怎么对她?」
  项少龙面上一愕,随即苦笑道:「我不知道,仲孙玄华给她的伤害太深,我
也不知她怎么想,或许……还是要等到她恢复的那天吧,但不论如何,她仍是我
项少龙的妻子,只要我仍在世一日,便不容任何人再伤她分毫。」
  听到这个消息,他只感到脸上的伤痕愈发痛楚起来。
  他怎也不曾想到,就在一个月前,仲孙玄华竟暗中派人把乌廷芳送到了咸阳,
更指明要交给他,而当他在府中见到乌廷芳时,却发现这位素来活泼好动的娇妻
竟已是神志不清,脸上全然是呆傻的痴笑,身上更有无数被侵犯的痕迹,而更糟
糕的,是此时的她已足足有了九个月的身孕……孩子是谁的,自是不言而喻。
  那一刻的他,心中只感到如遭雷击,一股无可抗拒的悲愤疯狂的涌上心头,
更无比的痛恨着自己,为何不曾在伊阙之战的最后舍命向前,与仲孙玄华拼个同
归于尽。
  这时,却听女子淡淡的道:「那么孩子你要怎么办?要溺死他吗?」
  项少龙痛苦的摇头,沉声道:「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在邯郸护住廷芳,才使
她遭到这样的伤害,而今我不能向仲孙玄华复仇,却要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泄愤,
我项少龙虽不配称英雄,却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女子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柔声道:「你又何必过于自责,仅是此举,你已
与吕不韦、仲孙玄华之流大不相同。」
  项少龙虎目中露出内疚的神色,沉痛道:「先王于我有大恩,而我却对不起
他,吕相对我亦有大恩,更把娘蓉嫁我,而今………」话至此处,他心中痛楚难
当,已是再难继续说下去。
  女子的脸上露出同情与爱怜的神色,柔声安慰他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吕
不韦多番凌逼于你,先王之死,更是他手下的莫傲设局,将你逼至死地,迫的太
后为救你而下手,你不过是没来得及阻止罢了,时候更已将莫傲除去,至于吕不
韦,他这么多年作恶无数,实是自毙,你也不要过于自责。」
  项少龙讶然道:「琴太傅,你为何会?」
  女子白了他一眼,垂首轻轻道:「想不到我琴清终忍不住要向一个男人说这
种话,或许从当初你最为失落彷徨,却仍肯向我坦白先王之死的真相时,便注定
了这样的结局吧。」
  项少龙轻声叹道:「我也不知为何,在纪才女的事情之后,我已一再警醒自
己不要再轻信任何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但是在琴太傅你的面前,我却有一种
莫名的想要信任你,更不愿欺骗你的冲动,正因如此,我才会说出先王的事,以
及将廷芳托付给你,只因在此刻的秦国,你是我唯一的一个能毫无保留的信任的
人。」
  琴清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用力地呼吸了两口气,似是要竭力压下波动的情绪,
出奇平静地道:「项少龙!我只想要你知道,能够嫁给你,琴清并没有任何遗憾
之处。」
  项少龙虎躯巨震,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佳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琴清美目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忽的大声道:「面对仲孙玄华这般的盖世军枭,
你屡败屡战,却从不气馁,伊阙更是孤身冲营,几乎将他击毙当场,对于你的女
人,你不离不弃,芳妹妹有了他的骨肉,你仍对她呵护有加,太后为你杀了先王,
你替她背过罪责,想来日后吕不韦身死,你亦会对蓉妹妹拼死维护,若你项少龙
不是英雄,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是男儿!项少龙!能嫁给你这般的英雄,琴清此生
无憾!」
  闻听此言,项少龙心神激荡,下意识间已是扳过琴清有若刀削的香肩,重重
吻向了她。
  琴清娇躯剧颤,整块俏脸火般燃烧起来,但终是没有避让,片刻之后,已是
情意绵绵的回应起来。
  这热情的一吻,竟让两人生出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良久,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这时,却忽听琴清轻声道:「当初你的伤处
复发,大王命御医替你检视治疗,事后我曾听宫廷中人传言,说你的这一剑伤的
极险,若是再深上半寸,便会立时毙命当场。」
  项少龙面露讶色,似是不解其意。
  琴清微微蹙眉,冷静地道:「依你所说,仲孙玄华曾数次刻意纵放于你,虽
每一次都似有缘由,但不免大违其作风,须知魏无忌、田单等人亦是一代人杰,
但他却下手狠辣,唯恐杀的不尽不绝,对此我虽说不出什么,但总觉得这其中或
有蹊跷之处。」
  项少龙震惊道:「什么?」
  琴清露出鼓励的神色,坚定道:「不要放弃!仲孙玄华所以得逞至今,皆因
他智计过人,从无失算,但他终也是凡人,必定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刻,他行事狠
绝,不得人心,只要失败一次,便将一败涂地,只要你活下去,不要放弃,你最
终一定能击败他的,项少龙!」
  项少龙雄躯巨震,下一刻,已然用力点头,虎目中露出坚定的神采。
  然而就在此刻,忽听「噼啪」的一声,随即叫喊声,兵器交击声,砍杀声亦
是接连响起,很快,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已是着火,闷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
声势极是骇人。
  两人俱是神色倏变,一瞬间,项少龙已是惊呼道:「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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